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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靈折舊費
2009年08月03日 17:09     

    那時,大哥剛剛下崗,在縣城的一個十字路口,租了一間鐵皮小屋,賣些煙酒之類。

  一天黃昏,一位中年漢子走到大哥的鐵屋前。漢子放下手中沉甸甸的編織袋,從口袋里摸索出五毛錢,買了一包劣質的香煙,漢子抽出一支煙點上,然后和大哥寒暄起來。從談話中,大哥了解到,漢子就是縣的人,剛剛從外地打工回來。漢子說,他的家距離縣城還有二十幾里的土路,漢子很猶豫地提出,能不能從大哥那里借一輛自行車。大哥看看夜幕已經降臨,最后,還是把他那輛“除了車鈴不響哪兒都響”的東方紅牌自行車推了出來。

  晚上,當嫂子聽說大哥把自行車借給一位陌生人的時候,和大哥大鬧了一場,嫂子說大哥是榆木疙瘩不開竅,這回肯定被人騙了,不信等著瞧。

  第二天上午,大哥焦急地等候在鐵皮屋前,他多么希望那位漢子早點出現(xiàn)呀,然而,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,大街上人來人往,卻沒有那位漢子的身影。嫂子在一旁不斷地敲敲打打、冷嘲熱諷,大哥由沉默變得煩躁,又由煩躁變得憤怒。

  中午12點半的時候,那位漢子騎著車子,忽然出現(xiàn)在大哥面前。漢子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,連聲說著:“對不起,來晚了!贝蟾缦仁求@喜,但隨之而來的是一股無名之火從心底升起:“你耽誤了我大事!”漢子很尷尬地站在一旁,手足無措。忽然,大哥靈機一動說:“這樣吧,我不能把自行車白借給你,你得掏點錢,就算是車子的‘折舊費’吧。”大哥很為自己的聰明得意,他知道,自己的這一招肯定會贏得老婆的贊許,果然,一直在旁邊站立的嫂子,臉上頓時露出了欣慰的笑容。但是,那位漢子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搞蒙了,他囁嚅著說:“行……你說……多少錢?”大哥說:“你拿20塊錢吧!睗h子沒有說話,從口袋里掏出兩張10元的紙幣,遞給大哥。然后,漢子又說了一聲:“謝謝你,俺走了!闭f完,頭也不回地融入人群之中。

  大哥轉過身,把那20元錢狠狠地甩給嫂子。然后,大哥準備把車子往里推一下。忽然,大哥愣住了!因為他看到了一個嶄新的車鈴,用手一撥,發(fā)出一陣脆響。大哥再仔細一看,車子確實是自己的東方紅,但是,變化的不僅僅是車鈴,還有兩只嶄新的腳蹬子,剛剛上了油的鏈條以及擦拭一新的車瓦。

  大哥一下子明白了。他一把搶過嫂子手中的20元錢,趕緊跑上街頭。但是,那個漢子的身影已經無從尋覓。

  (摘自新西蘭中文《先驅報》 作者:董保綱)

編輯:王海波】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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